贪小便宜的心理解释其实是讲商品有讯息费用，顾客无法辨别价格和质量的对应关系，对所有商品一律见小利就占。这心理解释不但经不过逻辑蹂躏，而且走的以人为本的路子，无法验证不可取。

回到讯息费用以物为本的路来。同一商品，质量信息和价格信息实际是从不同角度看同一问题。但任何角度的变化都可以观察，局限变结论变，可以验证。

物以类聚

任意商场，同类商品往往集中在某个区域陈列，找到了酱油，食盐一定在边上。同类商品的不同品牌也往往集中在一起，找到了康师傅，统一就在左近。这结论打得赌，是节省了顾客寻找商品的讯息费用，需求曲线右下倾斜的推论而已。

质以类聚

以上商品种类和品牌的类聚之外，还有另外一种类聚：以质类聚，这便是本文破案的关键。商场有如下陈列规律：同一货架上，往往按照左中右的顺序将同类商品的不同品牌依次陈列；货架再分多层，同一品牌的不同档次商品按照升序或者降序在不同层之间摆放。以剃须刀为例，同一货架上三几个品牌竞争，每个品牌再推出不同档次商品，于是真正针锋相对的其实是不同品牌之间的相似档次产品。剃刀日常使用，但不同档次的功能、材料有区别，虽然商品有标价，但不知质其实仍然不知价。而要知道价和质的关系，最节省讯息费用的办法就是对比相若档次的同类但不同品牌竞争产品。

同层产品档次接近是质以类聚的安排，而入选某层的标准显然以某个价格区间为依归（为了方便起见，这价格范围的上下限很可能都是整数），证据是货架的同层商品标价接近程度显著高于不同层商品。

因此，商家通常将尾数定价为9的动机便是，将较高档次的商品略微降价，得以与较低档次的竞争产品类聚比较，从而提高自身产品的竞争力。这安排无疑要盘算着降价的损失和竞争力提高的多收在边际上打平。虽然这田忌赛马人人学得，抵消了个别商家的额外效果，但普遍的现象意味着不照做的商家被淘汰了。

验证开捶

类聚定律的解释说，凡是长期出现尾数为9的现象，必然有着因为质量的讯息费用而需要类聚比较的安排。也即是说，没有质量的讯息困难，就没有尾数为9的定价选择。千足金没有质量讯息困难，类聚定律解释说不需要尾数定价，心理说显然包括了黄金，结果同一商场，其他商品尾数现象泛滥，但黄金饰品售价给你精确到圆角。

买赠说讲没有促销的某些安排就没有尾数现象。但沃尔玛超市少有买赠促销，尾数依然大把抓；批发市场让利直接降价，但尾数也常见。类聚通行无阻，买赠则极可能是特殊理论。

同类产品的品牌数量是由地租最大化决定的，这意思是大卖场田多佃农多，便利店田少佃农少。类聚比较的程度决定了尾数现象的程度，大卖场尾数为9的现象可比士多店泛滥太多。